西卢散文集 || 清如许，常少年
第560 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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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卢散文集（二）
清如许，常少年
2011 | 02
2012 | 01
西卢散文
2011的第一场雪
写点什么
流动的音乐
雨，桑树
杂记
全篇约4900字
阅读估计用时15分钟
上一期（点击↓）：
01
2011的第一场雪
编辑，晴天雪
手机摄影，西卢
终于又下雪了。
整个冬季的第二场雪。两次下雪，恰好是一头一尾。一场迎来彻骨的严寒，这一场，2011的初雪，却是在迎接妩媚的春天。
我喜欢下雪。喜欢下雪时漫天的精灵飞舞，喜欢被雪花萦绕全身的感觉，喜欢寂静夜里温暖的路灯下看她们扑簌簌缀满大地，也喜欢午后浅灰的天空下看她们在墙角边与风儿嬉戏追逐。
早晨去上班时，雪还在下着。不是大朵的絮状雪花，是那种明晰剔透的晶体颗粒，细沙般随风泻下来，疾速编织着一张银色的网。偶尔有被吹进裸露的脖颈，阵阵清凉。打在脸上，竟是一丝丝的麻痒，难以描述的惬意。
走在铺满细雪的路上，一种厚实松软的感觉。像踩在刚刚经过犁翻耙平的养育了祖祖辈辈的黄土地上，像踩在历尽冲涤洗尽铅华衬托万物胸怀的明朗沙滩上。脚下一串咯吱咯吱的轻响，如同踏出了一路小小的欢歌。
说起来我与雪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近的。
母亲曾不止一次地讲过，生我的时候正赶上一场多年不遇的大雪。整整一天两夜的时间，清晨雪还未停时母亲便出现了生产的征兆。此时天色还是一片漆黑，父亲开门去看，发现雪厚竟已近膝。但生命攸关刻不容缓，父亲稍微安顿好母亲后，扛一把铁锹出了家门，去几里外的村子请接生婆，一位六十多岁的小脚老太。回来的时候，父亲便凭了那把铁锹愣是为接生的老婆婆开出了一条几里长的雪后狭径，保证了母亲的平安保证了我生命的到来。
十点多到家时母亲几近临盆。而彼时年轻的父亲，寒冬腊月里，一身棉衣早已湿透。
当我呱呱坠地时，雪已停了，好像这白茫茫的世界就为见证我的到来。以至于父亲为我起小名，想都没想就叫做：雪儿。但后来怎么看都像女孩儿的名字，喊了几次也便放弃了，于是从此我便没有小名。
每当说起这些，母亲都要感慨一番，甚至连锁出很多曾经的艰苦岁月。而父亲只是在旁边默默地微笑，曾经棱角分明而今满布风霜的脸上间或飘过一抹淡淡的温柔。但他们都会讲到同一句话：再没见过那么大的雪！
自小到大，我喜爱着每一个冬季里的每一场雪。在我眼中仿佛每一片雪花都是具有生命的精灵。她们爱着这多彩的世界爱着这广褒的大地爱着这无限深情的人间。
下班的时候，主干道上的雪在机动车的碾压下，已经率先融化，满路的泥泞。我不喜欢化雪，偏偏下雪很快，而化雪却是一个稍显漫长的过程。
就在这个过程里，原本银装素裹的妖娆一点点被蚕食，美好的浪漫的令人向往的纯净被玷污，留下遍地的泥水只能静静等待被风干被蜕化，我们却无能为力。如同爱过之后受的伤，动情之后留的痛。那么，化雪是美丽后的遗憾还是旖旎后的必然，是完美的回归还是自我的救赎，也许，不用知道。也许，早该料到。
只是，下一场雪不知等到什么时候。用得了一年吗？其实，一个四季的旋转，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2011.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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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写点什么
坐在电脑前随意的浏览着各类网页，浏览着或惊艳或质朴的好友的空间。时时续续地，心里有一丝淡淡的纠结，是一种想写点什么，却又感觉无从下笔甚至不敢下笔的念头和惶恐。思绪混沌思维散乱，最后只剩了一些看似互不相干的词语在脑海里飘来飞去：岁月，生命，温暖，精神，生活，情感，阳光，风……
只是这些词我是不敢去写的。自知天资愚钝，没有华丽妩媚的文字功底 ，也不擅长动人的修辞方法，亦不具备清晰的逻辑，澄明的思想，若再涉及到所谓深邃的辩证，智慧的哲思，则更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
偏偏这些词又是那么的深那么的大，深到不见底，大到不可测，深到大到自己只会轻声感怀与感慨。感怀岁月，感怀生命，感怀阳光里的风。感慨所有的温暖和生活以及情感。此时才深刻体会到读书的妙处。从某种角度讲，也许畅享在文字中徜徉在书海里，会寻到些许寄托，会觅得一丝启迪，会有意或无意中踏入一个精神构筑的小小家园。
闲暇时偶尔会去书店呆上一会儿。现在的书店一般都很安静，寥落可数的几个人都如我一般或蹲或站或踱或行，静静地翻阅，静静地浏览。
因为喜欢散文所以我经常徘徊在散文类放书区。把心浸在飘荡的书香里，把人沉在一篇篇美文里，感觉如春风沐雨，如林海听涛，如香茗入喉。感受着不同的人生不同的美，温柔细腻，淡雅宜人，广博深邃。
如是，喜欢了众多的名家大作优美随笔。林清玄的飘逸禅悟，莫小米的温馨哲思，贾平凹的厚重质朴，叶倾城的清丽婉转，毕淑敏的仁心睿智，余秋雨的慷慨端庄……或仰慕或敬重或迷恋或顿悟的品阅里，领略了大家的风范，平复着日渐浮躁的心境。也便有了上面那些词汇在脑海中模糊的影像，只是钝于没有思想的大脑，写不出个所以然。
也许这些词是可以用来纪念的。偶尔一缕阳光一丝风，就会想起在人生的某个阶段，在四季的某个下午，在花竞缤纷的时间里，在街角，在沙滩，在咖啡屋，在地铁站。想起一段岁月，重温一片温暖。只要想起，只要忆起，只要没有忘掉。纪念，有时就在一瞬间。
或者可以拿来用作感受。感受岁月的华典，感受生命的乐章，感受生活的多彩，感受阳光的真挚，感受风中摇来关于日子的浅吟低唱，感受情感自我涅槃的浴火重生，感受天人合一的温暖，感受诸多精神的永不溃灭。
也或者，找一截小小的时间，面对它们，让思绪飞一会儿。就在这白马过隙的时光里，在这如梭交替的年华里，那些曾经认识的纷乱，自我的颠沛，痛苦的失落，无奈的减损，写或者不写出来，也许已没有意义。
于是试着再多读些，多看些，试着找寻一下文字下面的东西。于是已不再常常艳羡于一些作者的华丽美文。那绚丽夺人的句子，摄人眼球的词藻，令人窒息的伤感，唯美得一塌糊涂的情境，却终日徘徊在断桥残雪流沙回眸花落花开之间，忘记了我们的日子里更多的是阳光是温暖，是风中一刻未曾停止流动的生命。
感谢林清玄在《生命的化妆》里写到的那位化妆师。醍醐灌顶的体悟有时就在不经意间就在一篇小小的文章里。三流的文章是文字的化妆，二流的文章是精神的化妆，一流的文章是生命的化妆。化妆师如是说。或者，可以用无妆的文字描述无妆的生活呢，这淡淡的静静的水般的日子水般的生活。
没有佳酿的绵醉，没有咖啡的醇香，没有清茶的芳馨，没有果汁的甘馥，静静的淡淡的这水般的日子，也许无味，却离不开。
2011.02.18
03
流动的音乐
打开播放器，在列表里点一首熟或不熟悉的音乐，然后在旋律的脉动背景中开始做些什么。这似乎成了我很多时候必不可少的程序。
尤其是在深寂的夜里，一曲缓缓的娓娓的或甜蜜或忧伤的纯音乐，如同一弯皎洁的朗月一缕沁人的清风撒落心田。星片般柔美的音符仿若天边的心灵在召唤，一瞬间，白日里所有的纷杂烦乱被收拢被净化，整个人被安抚得松软下来，一点恬静，一点幽雅，一点随性，一点安逸 。
《假如爱有天意》、《天空之城》、《云水禅心》、《风居住的街道》、《童年》、《忧伤还是快乐》……一支支纯净如山泉般流淌的曲子里，无来由的，也许会想到一个人，会忆起一些事，会翻出遥远的怀恋，会勾勒现实的遐思，会回到一条梦中绵延清秀的河堤，会周身浸润在乳白圣洁的月色里。前尘，今世，曾经，过去，一幕一幕在眼前滑过，穿越魂魄，将心飘远，飘远，遗落满地的感动。
对于《梁祝》很久以来一直喜欢，喜欢小提琴与钢琴完美结合的曼妙音韵，喜欢音乐所表达的世人皆知的凄美哀婉的爱情故事。尤是，98年长野冬奥会花滑女单决赛中，当陈露在《化蝶》声中完成比赛，在冰面上痛哭流涕长跪不起时，我的眼睛里也早已贮满泪花。完美的音乐完美的舞蹈，美轮美奂的结合。那一刻体味到了音乐所散发的巨大魔力，是能够深入精神抵达灵魂。而陈露似已化身一只轻盈婉转的紫衣蝴蝶，翩翩然破茧而出，起舞于一片白洁空灵的世界。那一刻明显察觉自己的后背涌过阵阵寒气，一种激动和被感动后的颤栗。
音乐是一个载体，畅想着作者的心灵涤荡。音乐是一种记忆，粘连着听者的岁月往昔。纯音乐如是，歌曲亦然。在某一个当口某一个时间，当玄妙的音乐配上优美的歌词邂逅刚刚好的心情，也许便撞击成了心中久久挥之不去抒发意境的感怀。歌还是那歌，听者不同心情不同，感觉大不同。
刚结婚时暂住在单位的集体宿舍，隔壁是两个分来不久的女本科生，一个文静隽秀一个开朗活泼。大约半年后的一个夏末夜晚，旁边房间时断时续地传出段段极为哽咽的歌声。歌声夹杂着哭声里，一首刘德华的《谢谢你的爱》被唱的充满了无尽的伤和痛，悲和情，充满了无尽的酸楚和无助。我以为是前一个女孩，妻子却告诉我是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儿刚刚失恋了。我一时无语。同情的间隙里却也不禁慨叹音乐原是可以活在人的情感里的。无论旋律抑或歌词，都可以为我们打开心间的闸门，尽情诠释尽情释放尽情感受五味杂陈的时光。
好的歌曲如同一世短短的人生，或激情或跌宕或唯美或落寞，只是切入的角度书写的方式不同罢了。而每个歌手也争妍般的演绎着属于自己的色彩。我不追星，却也会喜欢他们不同的味道：张国荣的优雅，谭咏麟的乐观，许冠杰的潇洒，罗文的飘逸，张学友的深情，周华健的热力，刘德华的坚韧，陈百强的温柔，齐秦的狂野，张镐哲的沧桑，也有王菲的空灵，刘若英的质朴，萧亚轩的时尚，梁静茹的乖巧，beyond的博爱，五月天的率真……而徜徉在周杰伦+方文山模式下那鬼斧神工般浓郁古风遗韵的歌声里，每每也是沉醉怡然，欲罢不能。
也许这世上，除去阳光空气与水，唯有音乐可以这样畅行。无论地域无论国界，无需语言无需沟通，不分地位不分长幼，甚至高尚或卑鄙，任谁都可以享受音乐，享受音乐带来的那份与心灵的对视，享受那份天籁之间的琴瑟和鸣。珍爱音乐，珍爱所有美丽的记忆。
深夜，灯下，戴上耳机，抑扬的旋律中对自己说，有音乐的日子，真好。
2011.03.01
04
雨，桑树
天色，疾速黯然。雨，瞬间泻了下来。
湿重闷滞的云在隐忍了两三天后，化作水状，急切切寻到了出处。
雨点密密麻麻砸在地面上，铿然有力，以至于激起连绵的水花迸溅，楼上望去，像罩了一层袅袅的烟。
无论冗长的阴云密布还是顷刻间风声满楼，经过或短或长的酝酿后，雨，落在面前。
期许也好随意也罢，是感受濛濛细丝的润泽清凉还是领略暴雨倾盆的激情澎拜，浇在身上抑或流进心里，是每个人的认知与选择。
起码多数时间里我们知道，这一场雨是会来的，不管如不如期，终是出现在了预料里。
只是，一场雨下得多久，谁又说得清。
也许，转瞬即逝的流年里，有一场雨会突如其来温润了心田。享受雨丝的轻抚享受雨花的爱慕，心情，在某一刻间，完美无瑕。
但，雨，不会一直下，雨停时便是雨的殇。明明知道的，却为何，心里最柔软的痛，从天黑到天亮，摧肝断肠。
细雨交集丝丝迷离，雨中初现的惊艳一瞥，雨过后终如昙花一别，消逝于尘埃。明明知道的，却为何，散不尽吹不熄风中那百转的叹息与与低沉。
前尘之因后世之果，多年后离之成豁达弃之成淡然，最终只是浅浅的凝眉一笑。浮华过后之于往昔，心间残留的一干情愫成就了诸多感怀馨然的念想。
于是，想到了那棵桑树。每日必经的路上，长在残垣边的一棵桑树。
粗壮的干，枝叶丰茂，半身扎入尘埃，半身翘首瞭望。
却无一颗果实。只是满树的叶子碧绿着春夏，于有风无风的日子里淡然着时光，独自浅吟低唱。
即便在雨中，我想，它的影子该是一如既往的旖旎着。结不结果实，已是心底的一份释然。只消记得在初晓淡澈的日子里，在烟雨朦胧的旋律里，曾经，我为你歌你为我舞，如此而已。
很多事，本无果，何必苛求。很多事，本知无果，何苦哀怜。
几多争扰几多嗔念，只随了亘古未逝的记忆，化作绝句。静好的岁月里，几人传唱几人迷。
2011.07.07
05
杂记
静坐在一隅，呆滞的恍惚中忽然发现今天的阳光无精打采的瘦了，嬴弱地沉浮在灰濛的云里，挂半张苍白的脸。
如同这几日来每天享受她可爱的丰腴时竟毫不知觉，直至身上被晒得暖暖的，才意识到她的明亮。
一些东西本就在倏忽之间默默地转换，关注与否也许只取决于一个人可不可以淡然应对。
就象流水般无情漂逝的时光，无论快不快乐，进行式总在有条不紊的重复着挥别离去的词藻。尽管不情愿。
只是我们无法预知无法断定，所希望的快乐能否填充每一个简单的日子。甚至于有时竟像一只飘浮的风筝，被命运的引线牵扯收放。
太阳依旧每天在升起。被不被看到，除了云的缘故，还有眼睛的意识。在感受不同理由带来相似的幸福感时，谁还记得看天。或者只是在一些寄托突然逃之夭夭，眼睁睁看着快乐在手指缝中无可奈何的羽化，才想起去看看云，看看天。如我。
看云起云落云散云聚该是独坐时最大的收获。
冬深了多时，期盼的雪还不见踪迹，渴望的心情象单相思男人憧憬倾慕女子对自己回首莞尔一笑般幻化难定。晚来的冬还未迎来彻骨的寒，只偶尔在心底泛起一丝小小的凉，却遍及不了全身达不到心脾。血总是热的，激情可以沸腾。
天气是人的心情。开心时无瑕的云纱，落寞时漫天的阴霾，雨雪是恋人伤心的泪，狂热的情怀是不羁的风。而这似是若无的阳光之于云，是痛并快乐着的。
忽然想到了在乎这个词。字典里解释在乎有放在心上的意思。只这一个在乎，于人于事便凭添了许多注脚。
因为在乎，所以开心着幸福着。因为在乎，所以伤感着苦楚着。因为在乎，所以纠结着挣扎着。丝丝缠绕，点点牵绊，衣带渐宽，人也憔悴。
如痴，如怨，如嗔，如癫，完美在断裂中斑斓澎湃，交织五彩。被在乎无疑是幸福的，而在乎着，何尝不是每段人生里可以流传的灿烂。
那么，加一个字，很在乎呢？
印象里有一首很好听的歌，却不知名字。直到前几日在好友的空间偶然拾获，一首《布列瑟农》，悠美着忧郁，幸福着伤感。
所以，一直在听。无关风月的情歌。
2012.01.08
西卢散文
编辑 晴天雪 手机摄影西卢
西卢简介
70后，天津南开人
原籍山东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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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瓣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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